国家统计局湖南调查总队总队长程子林做客红网

　　
　　范子文：现在人们经常会觉得自己的收入“被平均”了，请问城乡住户调查一体化之后，还会不会存在“被平均”的问题？
　　
　　程子林：平均数是统计学中一个十分重要的概念，是非常常用、非常管用的统计指标。平均数有几种，这里讲的是算术平均数。当需要用一个数值反映一个总体的一般水平时，往往就使用平均数。假如一个城市有100万个家庭，每一个家庭的人均收入都不尽相同，我们要了解这个城市的人均收入水平，不可能把这100万个家庭的人均收入都一一列举出来，而只能依靠反映数据集中趋势的统计指标来进行总体描述。同样，我们要比较一组城市的人均收入水平的高低，也只能依靠反映数据集中趋势的统计指标来进行总体比较。除此之外，目前还没有更好的办法。反映数据集中趋势的统计指标主要有平均数、中位数、众数等几种。由于平均数既体现了计算对象的全部信息，并具有优良的数学性质，所以最为常用。
　　
　　由于平均数容易受极端值的影响，在收入分配差距比较大的情况下，它的代表性就比较差。这时，收入低的人就有比较强的“被平均”的感觉。解决这个问题，一是用中位数来补充平均数。所谓中位数，是指处于一组数据排序中间位置上的变量值，从收入来讲可以理解为正好一半的人收入比中位数高，另外一半的人收入比中位数低。由于收入分配呈右偏分布，人均收入的中位数总是小于平均数。公布中位数后，由于中位数明显低于平均数，低收入群体“被平均”的感觉就会弱一些了。我们总队从2012年第一季度开始，公布城乡居民收入的中位数。二是用分组平均数来补充总体平均数。按收入水平从低到高排序，可以计算出每一个10%人口的平均收入。分城乡的人均收入，相对于全体居民来说就是一种分组平均数，它们对城镇或者农村的代表性就会更好一些。分市县的人均收入，相对于全省来说也是一种分组平均数，它对本地区的代表性显然更好一些。
　　
　　范子文：网友们对居民人均收入数据的真实性、准确性非常关心，您前面已经说到一些，请您再概括说一说你们有些什么措施来保证数据真实可信？
　　
　　程子林：真实是统计的生命。为国家、为人民、为社会生产和提供高质量的统计数据，是我们国调队的神圣职责和庄严使命。我们像保护自己的生命一样，维护统计数据的真实性。具体到住户调查，我们主要有以下措施：
　　
　　一是制度保障。国家统计局已经制定了系列的调查制度和工作制度，我们总队会同省统计局已经制发了10个文件，并且还将继续制定和完善有关文件，用以规范住户调查工作从调查设计、样本抽取、记账活动、数据审核、监督检查、数据汇总、数据发布的全过程，规范记账户管理、辅助调查员管理、业务培训、质量控制、考核奖惩等各个方面。
　　
　　二是技术保障。前面已经说到，抽样设计的科学性和样本抽取的随机性，从技术上保证了这15000户记账户对各县市区居民收支水平有较高的代表性。但通常的情况是，被抽中的高收入户不愿记账的情况往往更多一些，因而实际记账的样本中的高收入住户比重，要低于总体中的高收入比重。国家统计局正在制定加权校准方法，依据高收入群体所得税申报资料和相关典型调查资料，在数据汇总时提高样本中高收入户的权重，使数据更真实地反映客观实际。我们有数据审核软件和近30年的住户调查工作经验，能够比较快速有效地查找出数据中的异常情况，为核实数据找到方向和着力点。
　　
　　三是依靠群众。广大人民群众是最可敬、最可爱的。他们不辞辛苦、不怕麻烦、不计报酬，为国记账，为国奉献。尽管公众的隐私保护意识有所增强，但经过沟通和动员，他们对住户调查的配合和支持程度还是非常高的，记账也是记得比较真实准确的。当然不可否认，有因为怕露富、怕麻烦而瞒记、漏记的情况，有怕漏穷而多记的情况，也有不小心错记的情况，但经过认真审核和核实，可以纠正一些。误差之于统计调查，可以说是如影随形。发达国家的统计机构也无法消除统计数据的误差。我们统计机构的任务，就是通过严谨、扎实的工作，将误差控制在容许的范围之内。统计机构并不是要完全消除统计数据中的误差，而是根据用户的需要，把统计数据的误差控制在允许的范围之内。有一句话叫“八九不离十”，有时为了对一个总体的基本情况作出判断，并不需要那么高的准确性。我以前查过《中国大百科全书·矿冶》，里面讲了石油勘探数据的精度问题。勘探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得到非常初步的石油储量的数据，被称为三级储量，这个数据要求的精度只要达到50%就够了。这个地方有没有油？大体储量多少？比如说1000万吨还是1亿吨？有没有开采价值？开采价值有多大？这个储量就作为油田开发规划的依据就够了，用不着那么准。二级储量需要70%的精度。一级储量需要90%的精度，可以用于制定生产计划。没有必要追求更小的误差。因为提高数据的精度，不仅需要花费更高的成本，而且需要花比较长的时间，得不偿失。真实可信的数据并不是没有误差的数据。只要将误差控制在容许的范围之内，统计数据就是真实可信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在经济社会领域，我们的任务还是要尽量减少误差，特别是要减少调查误差，这是统计调查机构的神圣职责。我们绝对没有任何理由找托辞，说误差是客观存在的、不可以消除的，我们对误差甚至较大的误差就容忍，就心安理得。对超出容许程度误差的容忍就是严重的失职。尽管记账有误差，但是这个误差通过我们的审核指导是可以减少的、控制的，而且有一定的误差是允许的。我们中国的老百姓对住户调查的支持程度，是被发达国家的统计机构羡慕的，因为我们有群众路线的优势。
　　
　　四是体制保障。我们国调队实行由国家统计局垂直管理的体制，坚持独立调查、直接调查、独立报告。我们坚持国家队意识和调查队意识，国家队意识是我们的立队之本，调查队意识是我们的求实之基。我们坚持履行职责不缺位，执行制度不走样，深入调查不飘浮。我们湖南国调人在长期的实践中，锤炼出并践行着“尚法唯实、真情报国”的湖南国调精神，树立了“立场客观公正、作风扎实严谨、数据真实可信”的湖南国调品牌和形象。

　　
　　范子文：刚才听您提到“尚法唯实，真情报国”，非常言简意赅啊，我来说说我对湖南国调精神字面上的理解：“尚法唯实”，就是崇尚法律，追求真实；“真情报国”，即国调人用满腔真情报效国家，对吗？
　　
　　程子林：呵呵，你解释得不错，我再来补充一下。“尚法唯实，真情报国”，是湖南国调人长期以来生动实践的升华，是湖南国调人执着不懈的追求，是湖南国调人坚定而真诚的心声。“尚法唯实”是湖南国调人的基本理念和核心价值。法治是社会进步的重要标志，尚法是现代公民的价值依归。尚法，就要求我们每一位湖南国调人时刻保持对法律特别是《统计法》的尊崇和敬畏之情，以《统计法》作为湖南国调人行为的根本准则，作为判断统计调查活动中是非曲直的根本标准。真实是统计的生命。唯实是湖南国调人的品格，体现了党的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要求，传承了湖湘文化经世致用的血脉。唯实，就要求我们每一位湖南国调人不畏艰难，不辞辛苦，不失原则，坚持入实地、查实况、统实数、报实情，以数据真实为荣，以调查失实为耻。
　　
　　“真情报国”，一语双关，道出了湖南国调人的赤子情怀和神圣使命。以真挚的情感报效国家，是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是“心忧天下”的湖湘文化传统基因，是湖南国调人的情感归属。将真实的情况报送国家，是湖南国调人的神圣使命，是践行国家队意识的根本要求，是报效国家的具体实现方式。湖南是国家的一部分，报效湖南也是报效国家的一种具体形式。将真实的统计调查信息报送省委省政府，发布给全社会，为湖南推进“四化两型”和改善民生提供统计调查服务，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和不懈追求。
　　
　　“尚法唯实，真情报国”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尚法”是“唯实”的前提，“真情”是“报国”的基础，“真情报国”是“尚法唯实”的出发点和归宿；以真挚的情感报效国家，为“尚法唯实”提供了强大的精神动力，“尚法唯实”为将真实的情况报送国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国家统计局局长马建堂和湖南省常务副省长于来山都对湖南国调精神给予高度评价。
　　
　　范子文：谢谢程总队长。今天对于红网的网友来说，也是非常高兴，能够在这样的平台上，跟程总队长一起在线交流。网友们的热情特别高涨，提问非常踊跃积极。这个时候给网友们一些时间来交流，看一下网友们的问题。
　　
　　网友4353：程总队长，你们在做调查时，经常会遇到的困难是什么？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程子林：调查的时候，以住户调查来说吧，最大的困难就是怎么保障记账户真实、准确、完整、及时的记账。选取样本后我们要依靠老百姓配合，但越是高收入户就越不愿意记账，有些高档社区外人都不让进，所以我们真诚希望记账户配合。如果没有记账户每天坚持认真记账、真实记账、完整记账，数据质量就要大打折扣。所以我们通过各种方式来做宣传。2012年12月1日湖南卫视新闻联播用很长的篇幅报道了住户调查，当天国家统计局马建堂局长在湖南调研，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也有宣传报道，我们还想在湖南卫视上播放公益广告，以住户调查为背景让广大老百姓特别是记账户进一步了解住户调查。住户调查以五年为一个样本轮换周期，五年之后国家统计局要重新抽样，所以我们宣传不仅仅面向于这15000户，是面向于全社会，因为说不定哪一天你也会被抽中为记账户。记账户每天都要坚持记账，到菜市场花20元买了五样菜，不能简单记成买菜20元，要具体记，青菜买了几斤几两花了多少钱，萝卜买了几斤几两花了多少钱……到超市买了几样东西也要一件一件记清楚，很麻烦，坚持下来确实不容易，我们打心眼里感恩记账户。当然也总有少数记账户坚持不下来，不愿意记了，但是我们还得去做工作，请他坚持。怎样保障记账户每天坚持记账、真实记账、完整记账，这就是我们最难的地方。
　　
　　范子文：湖南国调总队和广大记账户都在为改善民生尽心尽力，我们每一位能够荣幸担当此任务的公民，都应该积极配合。来看下一位网友的问题。
　　
　　网友4383：我是一名大学老师，在做研究或者写论文的时候，也经常需要用大量的统计数据，请问您作为公众的话，可以获得统计数据的途径到底有哪些呢？